[摘要] 你或许曾在某个午后的大街小巷，或深夜的寂寥酒吧听过他们的声音，没由来地突然就被击中心窝。这些小众音乐家，邂逅有心人时会光芒四射，不被理解时，就是在流行乐坛边缘游离
你或许曾在某个午后的大街小巷，或深夜的寂寥酒吧听过他们的声音，没由来地突然就被击中心窝。这些小众音乐家，邂逅有心人时会光芒四射，不被理解时，就是在流行乐坛边缘游离的孤独患者。他们是在乐谱上行走的诗人，身上有美撼凡尘的个性气质，演奏方式千差万别，但都热爱为歌迷缔造白日里耀眼灼心的美梦。
策划/本刊编辑部 统筹/白瑜彦
执行/白瑜彦、张晓旭、Daisy
图片/被访者提供 版式/段平
王若琳图片
王若琳
存在让人悲观，快乐都在幻想里
采访、文/白瑜彦
初次听王若琳的人，都会着迷于她古典又醇厚的唱腔。双耳像被拽入上世纪的老式留声机，缱绻难舍，误以为她有一颗古老的灵魂。但她很快用欢脱的姿态挣脱标签的枷锁，在摇滚、爵士、古典器乐、电影配乐等种种妙趣横生的世界中独辟蹊径，塑造一个个华美的童话，告诉众人，她不过是个爱幻想的梦想家。
上一次见王若琳，还是在2013年的首届海南国际爵士音乐节上。她穿着一条充满童趣的翠绿色小裙子，在三亚的徐徐晚风中，时而与来自卢森堡的音乐家Pascal Schumacher、芬兰的演唱家Reija Lang Trio在交错起伏的爵士乐中欢腾，时而紧闭双目，低吟浅唱她的《夜来香》。
王若琳记得这场盛放在热带夜晚的演出。她当时早已大汗淋漓，但只要在台上玩得高兴，就很少有疲惫的时刻，像马戏团里永远乐而忘忧的杂耍女童。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她依然在写着，唱着，跳着，为那些在舞台上突然迸发的激情和妙不可言的灵感而活着，愈加心无旁骛。
这个夏天，王若琳开始构思一种叫powerpop的新音乐类型，直译为“强力流行乐”，但王若琳不想去定义它。她希望做一张翻唱台湾八九十年代旧歌的专辑，但会把歌曲风格改成她喜欢的模样，主题是：心碎的少女。
这个灵感也是去年在台湾金音奖颁奖典礼上偶尔拾得，王若琳与来自不同乐团的键盘手、贝斯、吉他手、鼓手组成一个限定团体，翻唱了一首台湾的经典老曲《就在今夜》。从台上下来，王若琳整个人被这场演出的概念迷住了。“虽然是以前的流行歌，但它传递的讯息到现在都很有共鸣，‘一个少女很心碎，但是她还是蛮欢乐的’，乐团呈现出来有小小的华丽感，很多彩多姿。”
她旋即到录音室跟制作人打磨这个理念，这于她很有意义。“嗯，就像是一个，能采摘很多果实的过程。”
挣脱“女伶”的空壳
王若琳的声音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，但她却“入世”特别早，因为父亲是知名音乐制作人王治平。她曾笑称自己是个没有青春期的人，十六七岁的年纪，就是一个“装大人的小孩”，误打误撞成为歌手，还没想好，《start from here》的demo就已经四面八方地流入市场，一出来就被包装成“台湾地区的诺拉·琼斯”、“中国的小野丽莎”。
一切似乎都妥帖顺遂地走在路上，唯独没有她自己。“大家说那是成功，你会得到更多人的喜爱，你会红。但那离我从小到大关于音乐的可贵心情太遥远了。”她也不认为那些歌是真正的爵士音乐，觉得是世界上“最严肃、肉麻与不酷的内容”。
王若琳确定自己喜欢唱歌，但光是唱，并不足以表达所有的情绪和对世界的看法，再多的掌声和赞美都不能够安慰这份失落。她尝试抛下光环和包袱创作，但风格迥异的新歌即时招来一片反对的呛声，当中也包括她的父亲。
这让她感到痛苦。庆幸的是，在她郁郁寡欢时，遇到了一位洛杉矶的乐手老师，告诉她一句话：如果你的内心对这个梦想这么迫切，对这个美感有这么强烈的共鸣，那在世界上的另一个地方，一定也有人迫切地想听到它，就如你迫切地想要做出它。“那时我才20岁，对我来说很多人是大人，我搞不清楚很多事情。他是唯一一个支持我的‘大人’。”如今快十年过去了，王若琳觉得他的话，得到了印证。
王若琳身上其实真的没有多少“优雅女伶”的因子，也一直在奋力挣脱这个名不副实的空壳。她打小就爱听西方乐团和摇滚电台，披头士的保罗·麦卡特尼、皇后乐队和另类摇滚乐团Oingo Boingo是她的最爱，并在那埋下了音乐的根。这些歌手在她心中有一个共同点，就是音乐里有某种天真，她觉得很美、很永恒。“那些不是因为尝过世界的苦而写出来的歌，而是在还没受伤之前，最纯的快乐与梦想。”
《博尼的大冒险》是王若琳对脑海中梦想的首次践行，巴洛克风格强烈，甚至采用了咏叹调和唱诗班音乐，用她的话来说，就像打开一扇门。“在专辑里，我的梦想是可以活着的。我所谓的梦不是说我想成为什么，而是音乐带给我的幻想和心情，那才是音乐的意义。”
童话与黑色fantasy
前几个月，王若琳在进行一个名为“梦幻正义与荒唐”的巡回演唱会，身着红黄蓝绿的公主装和泡泡裙，拉开了宛如格林童话世界中奇幻冒险的大长篇。
创作，是王若琳无限接近童话的一个艰难过程。她对“童话”有执念，于她而言代表着永恒。她一直钟爱看漫画和卡通片，能随口说出众多冷门小众的书名和片名，会就里面对人性和梦想的探讨侃侃而谈，像1991年美国的怪诞卡通连续剧《莱恩和史丁比》，很少同龄人对它有印象，但她至今仍清晰记得那两只变形的猫和狗的故事，会为它们之间的奇妙情感而动容，而那些让人跌破眼镜的无厘头情节，也让她觉得“特别美”。
新近的一张专辑《霸凌之家》，乍一听不是她的作风，有某种伸张正义之感，但仔细一看，《镇上最坏的小孩》《可怕的表兄弟》《公鸡的脑海里》等歌名，还是“出卖”了她的童心。
“其实我的歌都很单纯，不受什么社会事件影响。很多时候，外界与现实于我都不是永恒的，它会自己找到被解决的办法，是一个来来去去的东西。时事并不美，它没办法给予我任何创作的灵感。”王若琳写东西的时候，只想写一个童话或幻想，没什么道理与智慧可言，只有各种角色在跳动，而这张专辑，也只是用故事的方式述说了她想表达的黑色幽默，“像奇幻的电影，黑色的fantasy。”
为了在这个专辑中化身成为争夺遗产的贵妇、失智的摇滚老人，她与怪叔叔乐团在洛杉矶好莱坞片场上，淘了一个空无一物的仓库，打造出教室、餐厅、厕所、置物柜、下午茶等五个场景，并穿上学校制服，拿着板球的球棒，饰演校园中的“大姐大”，以略带喜感的方式解读霸凌者和被霸凌者扭曲的性格。“人性走到一个很扭曲的地方，反而是很有趣的。”
这不是王若琳第一次给歌曲灌以黑色幽默的理念，早在2013年的《银河的危机：最奇异的午夜转播》，她就放飞思绪打造过一份跑出地球的幻想，专辑里有Big Band、Rockabilly、60年代的Bossa Nova、电动玩具音乐等，充满复古梦幻色彩，每一首歌都呈现出她徜徉于宇宙的无厘头调皮姿态。
与听众相遇，是一种奇迹
王若琳后期的歌，大部分都自带小小的剧场既视感，鲜明的主题和华美的元素，都让人出其不意地掉进她的奇幻隧道中。最经典的一张电影翻唱专辑《午夜剧院》，就是借鉴50年代的好莱坞配乐，营造了一个深夜里梦幻又神秘的世界。这种仿似音乐剧的成品，王若琳说真的不是故意的，但可能就是她做音乐的倾向，不喜欢单调的流行歌曲，而是期待拥有戏剧张力和电影画面感。
这种风格还为她带来了与几米的《向左走，向右走》音乐剧的结缘，她参演剧中一个失意的女人，一直在寻找她的猫。从台上下来，王若琳忽然有了更大胆的想法，想亲自来操刀一个剧本或一本漫画，让自己那些抽象的灵感再一次落地。她不确定故事里会不会有“自己”，但一定会把对世界的浪漫观描绘出来。
“现实生活就是一个不那么美妙的东西，我对存在这件事情感到悲观，我的快乐都在幻想里。”对于王若琳来说，现实世界里有系统，有灾难，有噩耗，这些外在的东西就是限制，还不如在二次元中活得自在。“这个世界在不断提醒我，就是有很多苦的。可能是因为这样我不能放轻松，我会觉得世界上有很多跟我一样糟的人，如果放轻松，我会有一种罪恶感。”
但有一事，让王若琳在多年来一直抱持乐观——寻找到与她有共鸣的听众，她觉得那是一种奇迹。“我有很长一段时间，都以为我是独自一人，仿佛我的现实不是现实，我的价值观是没有价值的。但当他们告诉我从歌里听到的种种幻想，我会觉得不可思议，好像他们是从我梦里走出来的人。但他们是真实存在的，只需要我慢慢去找到他们。”
王若琳曾说，大众的品味是不能够都相信的，更多值得去探索的东西，往往不是大家最喜欢的，而她的欲望不是家喻户晓，是少数喜欢她的人真正地很了解她。她也不再对自己的特色沾沾自喜，对于归类这件事情感到疲乏。“我觉得，去做出我的各种可能性，才是没有浪费任何光阴与经历。”
“我所谓的梦不是说我想成为什么，而是音乐带给我的幻想和心情，那才是音乐的意义。”
“外界与现实于我都不是永恒的，它会自己找到被解决的办法，是一个来来去去的东西。时事并不美，它没办法给予我任何创作的灵感。”
王若琳
1988年8月1日出生于中国台湾，创作型歌手。2008年1月，发行首张唱片《Start From Here》，获第9届CCTV-MTV音乐盛典港台地区年度最具潜力女歌手、北京流行音乐典礼最佳创作新人等奖项。此后相继发行《joanna&王若琳》《The Adventures of Bernie the Schoolboy》《午夜剧院》《霸凌之家》等专辑。
专辑《霸凌之家》
橙山网（Csnd.net）简评：或深夜的寂寥酒吧听过他们的声音，没由来地突然就被击中心窝。这些小众音乐家，邂逅有心人时会光芒四射，不被理解时，就是在流行乐坛边缘游离的孤独患者。他们是在乐谱上行走的诗人，身上有美撼凡尘的个性气质，演奏方式千差万别，但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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